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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秦禎歸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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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冒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,秋梨對秦禎的恨意也就自然而然消失得無影無蹤,想想已經有將近四個月沒有見到他,秋梨已經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,可是怎麽問,溫氏都不說秦禎到底去了哪裏,只說他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辦。

秋梨只好作罷,一心一意老老實實等著他回來。

這一日乃是驚蟄,正是天氣回暖的節氣,萬物始蘇,窗扉下已經漸漸有了蟲鳴,等入了夜,四下靜謐之時,已然有流螢飛舞,正所謂今夜偏知春氣暖,蟲聲新透綠窗紗,說的也就是這樣的妙趣了。

在這樣窸窸窣窣的蟲鳴中,秋梨脫了外衫躺下,此刻沒有半分睡意,腦子裏都是和秦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。

她一會忍不住竊笑,一會又愁眉苦臉地嘆氣,竟是被自己折磨地輾轉反側。

正滿腹心事之時,忽聽得帷幔的破風聲,她以為是芍藥進來了,便也不驚慌,翻了個身繼續想入非非。

直到有人掀開了床帳,她這才嚇了一跳,忙不疊地轉身看去,卻因為屋子裏沒有燈光的緣故,只能看到一個不甚清晰的輪廓,她一下子慌了,驚聲叫了起來:“你是誰?”

那人並不說話,麻利地掀了被窩就要躺進去,這下子秋梨徹底嚇壞了,胡亂踢蹬了好幾下,也不知道有沒有踢到要害,只聽那人一聲悶哼,啞著嗓子道:“這麽用力,你還真是不心疼。”

盡管這個聲音啞的不像話,秋梨還是一下子聽出來了,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經躺下來的人,囁嚅著問:“祺郎?”

“嗯……”疲憊的聲音從他喉嚨裏傳來,頗有滄桑之感。

那一瞬間,她竟然忘了如何反應,眼淚卻比語言誠實,當下眼淚就淌了下來,簌簌滴落到那人臉上,把昏昏欲睡的他又吵醒了。

他伸手擦了擦她的臉,發現濕得一塌糊塗,突然心就軟下來,滿是愧疚地道歉:“是我不好。”

聲音依舊啞著,可是寵溺卻不減半分,秋梨終於放松下來,這個人才是她的祺郎,這個人才是她的恩公,她從沒有這麽確信過,也從沒有這麽激動過。

再也按捺不住地飛撲進他懷裏,趴在他胸膛上半是嗔怪半是委屈地哭訴道:“你去哪了?你知不知道,你再不回來,我就被人騙走了。”

秦禎這下也不虛弱了,突然擡高了聲音道:“我看誰敢!”

他不像是說笑,秋梨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,心裏的委屈也就消減了些,嬌聲道:“怎麽不敢,他扮作了你的模樣,跟你簡直就是孿生兄弟,差點就把我騙了。”

“冒充我?”秦禎打了一個激靈,連忙抱住秋梨上下打量了一番,饒是如此,他還是有點不放心,“那你不會真著了他的道吧?”

“一開始是…”秦禎的臉色難看起來,秋梨連忙話鋒一轉,小聲道:“不過後來就看破了,害得我傷心了好久。”

“真是我的好乖乖。”秦禎情不自禁地咬了咬秋梨的耳朵,然後斬釘截鐵道:“這個人死定了。”

……

他們兩個窩在被窩裏你儂我儂正聊得火熱,突然聽見芍藥隔著門喊:“小姐,你睡了麽?你沒事吧?”

原來她睡在外間聽見了說話聲,驚疑之下這才起身來問,怕秋梨有什麽事。

床上倆人立刻噤聲了,要是讓別人看到他們現在的狀態,還不知道該嚇成什麽樣呢,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,秋梨捏著腔調回道:“我沒事,剛才做夢醒了,這就睡了。”

“哦,那你睡吧。”芍藥的腳步聲遠了。兩個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,在黑暗中相視一眼,無端地歡喜起來。

秦禎忍不住在秋梨臉上啄了好幾下,這才疲憊不堪地躺回了床上,“我太累了,讓我休息一下好麽?別生氣。”

他一句話沒說完,就覺得累的睜不開眼睛了,可是怕秋梨不高興,他只得強撐著精神沖她歉意一笑,秋梨雖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,但是聽著他的聲音,摸著他枯瘦的手,就知道他一定吃了很多苦,心裏特別不是滋味。用力點點頭說:“你睡吧,我不生氣。”

她話音剛落,秦禎就重重閉上了眼睛,這些日子於他而言,早就沒有了白天黑夜之分,像這樣的休息更是奢侈,只有累極的時候,才能伏在桌子上休息一小會,現在他,說是精疲力盡,一點也不誇張。

這一覺睡的別提有多甜蜜,所以直到日上三竿了,秋梨才被芍藥叫醒,也就是在醒過神來的一剎那,她悚然一驚,嘩地一下坐起身來,左看右看把芍藥嚇了一跳。

“小姐,你在找什麽?”

秋梨自然是不能承認自己是在找秦禎的,可是眼下,哪裏還有秦禎的影子?

“奇怪了,恩公呢……”她狐疑的嘟囔了一聲,恰被芍藥聽了去,吃吃笑話她:“怎麽了?小姐昨夜可是夢見秦公子了?當真是心有靈犀呀,秦公子這會就在花廳坐著吃茶呢?他一早就來府裏看你,當著夫人的面就說起了‘多日不見,萬分思念’這樣的話,連夫人聽了都不大好意思了呢。”

“哎呀!”秋梨捂著臉害羞起來,可是臉上的笑容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,那種甜滋滋的感覺,由內到外,真是想掩飾都掩飾不住。

芍藥知道她高興,也不再打趣她,偷偷笑了笑,就開始侍候她梳洗打扮,秋梨的心這時已經飛了出去,所以當插上最後一柄珍珠簪時,她就歡呼著跳起來,攥著裙角一路小跑起來。

等到了花廳,卻不敢進去,只是隔著湘妃簾往裏面看,這一看不打緊,她立刻鼻子就酸了,她的祺郎現在怎麽成了這副模樣?臉色蠟黃不說,人都瘦了不知道幾圈,和之前那個英姿飽滿的人判若兩人。

“你怎麽瘦成這樣了?”秋梨哭喪著臉走進去,心疼地盯著秦禎瘦削的臉。雖然還是那麽英俊,可是總讓人覺得心疼。

“在外太辛苦了,沒吃好飯,這不……”秦禎哈哈笑了笑,想要打消秋梨的擔憂,卻並沒有奏效。

“你是不是缺錢了?那你怎麽不跟我們要錢呢?出門在外講究的就是衣食住行,你何苦虧待自己呢?看現在瘦成這樣,不知道要吃多少肉才補的回來呢!”

“不怕不怕。我這人瘦得快胖的也快。”秦禎笑瞇瞇地打量了一下秋梨,心裏別提有多歡喜,一別四月,他想她簡直想的發瘋,如今人在眼前,真恨不得真把她吃進腹中。現在的她個子又長了些,連身體也更豐滿了,以前的娃娃臉也褪去了,容貌更是驚心動魄的美。

江氏自然也看到了他們倆人之間有話要說,微微一笑就悄悄退了出去。

這一下秦禎更是高興,再也不避忌地拉住了秋梨的手,揉心揉肺地說道:“你不知道,我這些日子有多想你。”

“我也很想你。”秋梨羞澀婉轉地低下頭。

“肯定我想你更多一些。”

“我才更多……”

……兩個人又打開了情話模式,無邊無盡的情話說到天黑也說不完了。

為了慶祝秦禎歸來,兩家人又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團圓飯,既是為秦禎接風洗塵,也是為這些日子以來的誤會找一些開解的契機。

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,其間更是少不了許多令人動容的互訴衷腸,而且因為又多了秋成汐和淩宇兩人,所以不免又聊了些關於京城的事情,所以一頓飯吃到了很晚才結束。

秋梨依依不舍地告別了秦禎,跟著江氏回了家,其餘人則各自安置。

秦禎自然還有事情要辦,畢竟京城來人請他可不是小事情。

所以他和淩宇一前一後就進了書房,房門剛關上,淩宇就立刻抱拳行禮:“屬下見過秦統領。”

秦禎在書桌前坐下,朝他擺擺手示意他稟報要事。

“屬下來此所為兩件事,一是皇上頭疼癥又犯了,希望秦太醫盡快回京為皇上診治。”淩宇說完頓了頓,然後看了看秦禎的臉色,發現他正捧著一本書細細看著,看起來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。

“還有第二件事,”淩宇繼續說道:“皇上想問,那件事情辦的如何了。”

那件事情,自然就是兩個人之間彼此心領神會的事情了,淩宇此時此刻不敢貿然說出來,其實也是出於謹慎起見。

秦禎明白他的意思,慢悠悠地放下了書,懶懶地往椅子上一靠,“皇上的頭疼癥乃是慢性病,急不來的,越是著急,頭就越是疼。就算我現在立刻回京城也沒用的,他肯定是又沒有按時吃藥,這也不能怪我。”

開口竟然說的是這件事,淩宇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
“那……”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禎的臉色,畢竟這個秦統領從來都是陰晴不定的人,他的心思沒人猜的透,也每人抓的準,一不小心,就要被他討厭上了。

“要不是為了辦那件事情,我也犯不著以身犯險啊。”秦禎又拿起書看起來,看得十分津津有味,“功夫不負有心人,這四個月的收獲倒是不小,不過陸百萬這個老賊是真狠,招招都想要了我的命,他想讓我得瘟疫我就得給他看,可是他想讓我死,就沒那麽容易了。也不看看我是誰。”

“是……”淩宇有點尷尬地低下頭去,這個秦太醫,還真是有夠孤芳自賞嘛呵呵……

“哦,人手還是不夠用,我帶來的那些人這四個月也被折騰的夠嗆,他們好多人也是從瘟疫熬出來的,要是這個時候還征用他們,就太過分了。所以還是麻煩淩侍衛長給我借點人來,人多好辦事嘛,你說是不是。”秦禎又翻了一頁,煞有介事地在書上圈圈點點起來。

“嗯,秦統領愛惜手下,屬下應當為秦統領分憂解難。”淩宇又呵呵笑了笑。

“嗯……”秦禎啪地一聲闔上了書本,一改懶散的姿態,突然壓低了聲音,帶著一股陰鷙說道:“把那個冒充我的人找來,如敢反抗,就地正法,至於沈家,先別動。”

“屬下遵命!”淩宇看到秦禎的眼神,也一瞬間嚴肅起來。告辭了秦禎從書房出來之後,他一個縱身就跳出了墻頭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陸百萬要倒血黴了,當然也是他自己作出來的,不過在這之前,還是先把秋家解決掉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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